三毛

 

 

 

　　明天是他跟阿走约会的日子……练习用。

　　老实说，他一点意愿都没有。

　　根本不想做什么练习，但他也不愿意把机会让给其他人，所以才造成现在冢诡异的局面。

　　算了，他还是认真一点规划吧。

　　既然都答应人了，当然就要把事情做到最好，他拿起当初被双胞胎写得密密麻麻的规划单，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惨不忍睹。

　　必须重新整理，他将看起来比较有用的建议写了进去，并且计算时间和距离排了顺序。

　　非常专注，因此当他抬起头、看见眼前多了一个庞然大物时，他没有忍住地发出惨叫。

　　“哇！”吓得差点从榻榻米上弹跳起来，他退后了一小步，惊魂未定地眨了眨眼，“阿走？！”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是对方太过无声无息、还是他太过专心？

　　不管是哪一个其实也不太重要，对于他被吓到的反应，阿走只是抿了抿唇，“那个……练习时间到了……”

　　“……啊。”被这样一说才想起自己忘了时间，他匆匆阖上本子站起，“抱歉，我马上就好。”

　　赶紧收拾，他用最快的速度准备好后出门。

　　“……灰二哥刚才好认真。”

　　来到玄关，在他穿鞋子的期间，阿走这样说着。

　　应该是在讲他刚才做笔记的事情，他不以为意地眨了眨眼。

　　“只是习惯整理重点。”

　　不小心把自己平日的习惯用上场了，只是这句话好像没有说服人，阿走还是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说出真心话。

　　“但可以跟灰二哥一起出门我真的很期待。”

　　被人的台词弄得有些一愣，他顿了半晌才想到要回话，“现在就讨好我还太早了吧。”

　　当然知道阿走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是习惯性地这样回复，果不出其然，阿走一如预料地鼓起了脸。

　　“我不是这个意思……”

　　对于阿走的反应完全是在他的设定内，因此他只是冲着人笑了笑，没有在回话。

　　来到练习场，大家开始暖身，在准备的期间，有人开始聊起天。

　　关于这部分，他其实挺随性的，只要练习时别偷工减料，他都不会多说些什么。

　　“灰二哥！”

　　就当他很认真看着今天的练习计划，双胞胎扑了过来，说起了他听不懂的语言。

　　“叶菜妹说那里有家很好吃的面包店喔！”

　　“？”完全不明白，他迷茫地停下笔，“晚饭想吃面包？”

　　“不是啦！是约会啦！约会！”见他根本就是在鸡同鸭讲，城太嘟起嘴补充。

　　“……约会吃面包？”

　　总算听懂了，不过好像怎么想都觉得哪里很奇怪。

　　没听说约会吃面包的，这是在展现自己是个节约的好孩子？

　　只是提出自己的疑惑，没想到双胞胎脸色一变，用手摀着嘴倒退好几步。

　　“灰二哥你怎么可以践踏叶菜妹的好意！”

　　跪坐在地一副要哭的样子，如此夸大反应让他反而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

　　“我没这么说。

　　无奈地在内心叹气，这对双胞胎就是喜欢……等等，这个对话有哪里不对。

　　发现不协调的地方，照理说这件事只有青竹的人知道，叶菜妹会这样提议，不就表示……

　　眼神望向叶菜子，不知道双胞胎是怎么跟叶菜子说的，但他得到了人的加油祝福手势──

　　头好痛。

　　本来就已经够麻烦的事情现在又变得更复杂了，他想今天的晚饭还是只要白米就好了。

 

 

 

　　隔天早上，他特地早起帮那群还在被窝里的人准备好早饭便出门了。

　　因为说要分开才有约会的感觉，他提早阿走十分钟出门。

　　率先抵达目的地，在等人的期间他重新又把笔记拿出来检查。

　　虽然只是被委托，还是想把事情做好……话说回来，阿走好慢。

　　看看时间，已经过了十五分钟，如果阿走只是慢他一点的话，也差不多该到了……想打电话确认，但在拿出手机以后又收了回去。

　　还是再等一下吧。

　　不认为阿走是会忘记时间的人，他又等了好一阵，终于看见阿走的身影在人潮的那一端姗姗来迟。

　　“灰二哥……”人一到达立刻用力喘气，然后用有气无力的声音开口，“抱歉，我迟到了……”

　　看人像是比跑了一场马拉松比赛一样疲累，他忍不住确认，“……你用跑的？”

　　“嗯，”阿走点了个头，“电车误点了。”

　　……还真被双胞胎他们说中了。

　　没想到还真的碰上了，才刚开始就有种不太顺利的感觉，心底有种不好的预感扩散开来──

　　不行，不能因为这么点小事就影响到心情。

　　重新振作起来，他拿起本子，看看自己写的第一个注意事项──牵手。

　　只不过当初写的时候，他没有特别去想象，现在实际要他做的时候，他忽然犹豫了。

　　“……灰二哥？”见他盯起本子发呆，当然会发现不对劲，阿走凑了过来。

　　“没事……”

　　发现人在看他的重点，他赶紧把本子藏到背后。

　　不过似乎已经慢了，人已经看到内容，只见人没有任何犹豫，过来的手立刻牵住他的。

　　因为太过自然，让他措手不及，他甚至连躲开或拒绝的时间都没有。

　　为什么可以这么从容？这不是他认识的阿走。

　　这跟平常稍微捉弄一下就会生气或者害羞的阿走不同，他甚至开始怀疑该不会出门前人被双胞胎抓去做了什么奇怪的教育。

　　“接下来呢？”

　　太久没有反应，阿走牵住他的那只手轻轻地甩了下提醒他。

　　“咦？”

　　瞬间才像是回过神，这时他发现有股温度从他的掌心一路传了过来，直接染红他的脸，他反射性想退后，但被抓住的手哪这么容易就挣脱，因此最后做出只有身体能后退的滑稽动作。

　　今天的他一直在做反常的举动，不明原因的阿走在思考一会后，举起另外一只袖子闻起自己身上的汗味。

　　“果然有味道？”

　　刚才全速奔跑留下的汗水理当被衣服吸收了，想到双胞胎之前说的，阿走皱起眉头。

　　“不，我不在意这个……”

　　同样都是运动员，他根本就没有去在意人身上的味道，或者说在阿走提出以前，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是吗？”

　　阿走放心地松了口气，垂下本来绷起的肩膀。

　　不能就一直这样站在原地僵持，必须推动进度，他在心里替自己做好建设，恢复原来的步调。

　　“接下来……”看看自己的笔记，他平稳地照着上面的字念，“体验共同吃一只冰激淋还是用双人的爱心吸管共喝一杯饮料。”

　　他都还没念完，就看见阿走的脸垮了下来，更不用说在他问号打下的同时，阿走的表情有多精彩。

　　“……两个我都不想要。”

　　“……我想也是。”

　　依照阿走的性格，两个恐怕都不适合，但这次他们是帮别人，自己的喜好不重要。

　　因此还是得选出一个，他跟阿走对视了几秒，得到了“喝东西”的共识。

　　刚才跑过的阿走自然是觉得口渴，他也就配合人，找到了双胞胎他们所说的店家，在他点完东西，坐到阿走的对面、将杯子推到中间的那一刻，他们两个都陷入长长的沉默。

　　“……”

　　“……”

　　感觉有奇妙的眼光在注目他们。

　　两个男人一起坐下来喝饮料并没有什么了不起，但当杯子中间插了一根大大的爱心吸管时，就不是这么简单。

　　没有人想先开始，他跟阿走你看我、我看你，用眼神交换意见以后，一同动作。

　　硬着头皮咬上吸管，他快速吸了一口，把含在嘴里的冰凉液体吞下以后，他竟然有种如释重负的错觉，也终于有心情开口。

　　“有变得比较好喝吗？”

　　询问几乎跟他一样表情和动作的阿走，结果得到了非常干脆的回答。

　　“没有。”

　　没有丝毫考虑，对他们来说，眼前的东西就是水加糖加的结合，感受不出其他的新意。

　　“应该是因为跟男生的关系吧……”把原因归咎在性别上，他拿出笔，“要把这提议删掉吗？”

　　“……嗯。”

　　阿走轻轻点了个头，又是一脸有话要说的样子，但最后还是没开口。

　　原本预计要在这家店待上一小时，然后去电影院，结果他们不到半小时就结束。

　　也不是跟阿走没有话可以说，只是在那种气氛下实在很难有那种心情，他们将桌上那杯饮料喝光后，就像是用逃的逃出了店家。

　　于是意外地剩下了很多时间，不知道要去哪里，他跟阿走没有目标地随意乱走。

　　计划没有顺利进行让他有点泄气，只有被牵着的手照着行程计划进行。

　　假日的街上人潮很多，很少在这种时候出来的他，面对这种场景有些不太适应，不过他一旁的阿走倒是对这样的景象感到新奇。

　　不知道逛了几条街，就在他抬起手腕看着表，想着下一个行程的时间时，阿走忽然停了下来。

　　目光集中在了马路对面的店家，外头围满了人群，似乎是在拍卖什么东西，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阿走就已经抓着他过马路。

　　很多人在店门前张望，里头也有不少人正在选购，阿走利用了身高优势，一下就从人群中发现目标，并且快速抽出商品拿到他面前。

　　“灰二哥！这个好便宜！”

　　阿走略显兴奋的语气让他也认真将人手上的东西瞧了个仔细，原来是运动用的商品。

　　是特卖会，从基本的穿著用品到辅助用的工具通通都有，现在阿走手上拿着的是前天才刚被双胞胎弄坏的计时表。

　　因为确实是需要的东西，因次他也就不阻止阿走，只见阿走又没入人群中，不到几分钟又带着战利品出现。

　　“还有这个。”

　　这次阿走手上拿的是袜子，正好王子最近就少了那么一双；看来这里还有许多东西可以选择，阿走那一脸跃跃欲试的挑战模样也激起了他平日被训练出来的主妇心态。

　　“好吧！阿走，我们把店里最便宜的东西找出来！”

　　反正时间还够，没照规定走也没关系，他决定也加入战场。

　　“是！”

　　精神突然间都来了，阿走一边附和他的提议，一边跟着他挤入人潮里。

　　拍卖会像是有股奇妙的魔力，让人容易忘记时间和地点，等到他冷静下来时，是在一小时又五分钟以后。

　　这也是他走出店的时间。

 　 原本预计好要看的电影早就开播，更别说要买票，他查了一下时间，下一场是五个小时后。

　　“……”是要放弃这个选项，还是改看其他的？

　　如果是平常，他会很果断地就做出决定，但今天他却觉得这个抉择却异常的艰难。

　　因为他彷佛想象到阿雪他们嘲笑的声音。

　　这么没有规律、一团乱的行动跟他的性格完全相违背，而且他本来以为是大家的胡言乱语，竟然几乎都被说中，这件事要是被知道，肯定会被当成笑话拿来说个三天。

　　不过相较于他的焦躁，阿走显然就没有考虑这些，不但自愿提着买来的东西，还在他坐下来烦恼下一步该怎么做的期间，又消失了几分钟后才回来。

　　手上又多了一袋东西，阿走在他旁边坐了下来，然后从纸袋里掏出面包。

　　“……阿走，”看人开始啃起食物，他多此一举地问：“你在做什么？”

　　“肚子饿了，”阿走将嘴里的食物吞下后，用手指向斜前方不远处的地方，“那家店的面包很好吃。”

　　“……你怎么知道？”

　　不解地眨眼，他跟阿走都是第一次到这里来，对这里的环境并不熟悉才对。

　　“？”不懂他的疑惑，阿走也眨了眨眼，一脸困惑“叶菜妹说的。”

　　“……”

　　完了，这下他连双胞胎的嘲笑声都听得到了。

　　根本已经和原本的目的完全偏离，他放弃似地抚着前额。

　　“阿走，你这样和郊游有什么差别？”

　　“不是都一样吗？”

　　“……你认定的郊游是？”

　　“跟灰二哥一起手牵手出门、吃面包？”

　　“……约会呢？”

　　“跟灰二哥手牵手一起出门，吃面包。”

　　……好吧，听起来确实没有差多少……不对，根本就一模一样。

　　一个字都没差，突然间他的头痛了起来。

　　“为什么都是我……”不明白自己怎么会一直出现在名单上，难道他浑身散发着长辈带小孩出门的气场吗？

　　“因为跟灰二哥一起出门比较开心。”

　　“……”

  　 如果是平常，阿走这样说的话，他就会说些调侃的话，然后把自己内心小小的欣喜敷衍过去。

  　 但现在他完全没有这个心情。

 　  内心对于这次的行程没有任何的期待，因此在发生突发状况时也没特意去阻止或避免，就好像希望事情的进展最好不要太顺利一样；就算他并没有这样的想法，但他的潜意识或许让他在不自觉间这么行动。

   　自己忽然好像变成坏人一样的感觉让他沮丧，他叹了一口不太明显的气，但声音还是被人听见了，阿走瞥了他一眼，接着拉着他强制他起身。

　　“我们回去了。”

　　朝车站的方向，阿走突然的动作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可是下午还有……”

　　“不要了。”

　　很干脆地放弃，虽然他还想说些什么，不过人已经打定主意，他再多说也没有用。

　　搭上电车回到青竹，本来以为看见他们提早结束行程的大家会包围他们询问原因，没想到打开门以后，发现里面安静得不得了，只剩下尼拉在门外转着圈，不断哀叫自己还没有吃饭。

　　将楼上和楼下都检视了一回，最后从二楼下来的阿走下了结论。

　　“大家都出门了……是去练习吗？”

　　“……”怎么可能。

　　只能说阿走把那些人想得太勤奋，这种时候还会想到跑步的就只有他跟阿走而已吧！原来打从一开始这群人就只是想借机让他们出门，已达到可以偷懒的目的。

　　虽然对于自己被算计这件事有些不满，不过至少不会被询问让他松了一口气；放下自己的背包以后肚子也饿了，于是他进到厨房准备午饭。

　　“反正机会难得，就让尼拉进来吧。”

　　平时光是他们这群人就占了大半的空间，再来一只狗只会更显得狭隘，现在大家都不在了，就让尼拉进来陪他们一起吃饭。

　　那些人八成是各自出门，每个人都认为下一位出门的人会喂尼拉，结果没有一个记得。

　　这个提议一出，他本来以为阿走会欣然地接受这个提议，但人的脸色却便得不太愉快。

　　但也没有多说什么，人只是转了个弯，不久后就把尼拉抱进了厨房。

　　“尼拉你要乖乖的，不可以打扰我跟灰二哥。”

　　“？”

　　蹲在地上，从他这边听不到阿走在跟尼拉说什么，不过那耳提面命的模样，好像在讨论什么非常严肃的话题。

　　说要做午餐，但也只有他们两个，做什么好像都嫌太多，最后决定吃饭团。

　　“抱歉，结果只能吃这个。”

　　本来中午决定好是要吃西式的餐厅，结果最后竟然只能回青竹吃平常已经吃惯的东西。

　　正努力把手上的白饭捏成圆角的三角形，听到他的话的阿走歪过头，“我觉得灰二哥做的比较好吃。”

　　今天的阿走感觉特别黏人。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虽然阿走平时也会说这样的的话，但今天特别频繁，让他有点难招架。

　　“……又没有吃过怎么比较。”最后他只好用像是吐槽的语气带过。

　　阿走没有停下动作，只是淡淡回了句“也是”以后，低头努力在饭团里面加配料。

　　把午饭完成，然后饿了一个上午的尼拉也终于吃到了东西，他们两人加上一只狗，就这样在饭厅里享受难得的祥和。

　　平常被吵惯了，已经忘了安静是怎么样的感觉，今天体验到了清幽感，他本来不是很愉快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下来。

　　大概是松懈了，因此也没有特别去在意吃相或者规矩，因此在阿走指着他的脸，说“灰二哥的脸上有饭粒”时，他还理解不过来。

　　一时之间没听懂人在说什么，他只是盯着人眨了下眼，见他没有反应，阿走干脆自己动作。

　　脸凑了过来，阿走直接将他脸上的饭粒舔掉，顿时之间他的肩膀抖了好大一下，吓到身体僵直，直到脸上被舔掉的部分的热度散去以后，他才想起手上那一半没有吃完的食物。

　　这个完全不在他笔记的行程内吧。

　　早就已经脱离了计划，就算真的要继续照着规划走，里头也完全没有这一项。

　　但那个罪魁祸首却完全没有罪恶感，只是继续啃着餐点，然后被尼拉吃得太兴奋飞出的饲料打到脚后，起身去整理。

　　接下来没有人再说话，他们就在宁静的气氛中用完餐，阿走帮忙洗了碗、擦了桌子；整理完毕以后，那群人还是没有回来，不想一直待在青竹，他决定提出下一个行程。

　　“带尼拉去附近走走吧。”

　　反正天气算不错，不趁机蹓跶一下似乎有点可惜，只是听完这个提议的阿走，却反常地皱起眉。

　　“……一定要带尼拉吗？”

　　“带尼拉不好吗？”他反问。

　　“牠会一直粘着灰二哥。”

　　“……为什么跟尼拉计较起来了？”

　　今天的阿走不只很缠人，对于小事也变得很在意，他开始怀疑今天的阿走是其他人假扮的。

　　不过说归说，最后在出门时，尼拉已经趴下来睡起午觉了，因此这次就让阿走趁了一次的意。

　　跟着人慢慢走到公园找了一个有树荫的椅子坐下，微微的风吹了过来，减低了点闷热感。

　　中午的公园只有虫鸣和鸟叫，人的嬉闹声稀稀疏疏的，他将身体靠在椅背上，不自觉地扬起笑。

　　坐在他旁边的阿走没有错过他的表情，看他很开心的模样，也跟着笑了笑。

　　“感觉灰二哥很开心。”

　　“……是吗？”

　　“跟早上比起来，灰二哥比较适合这种约会？”

　　“约会早就结束了，而且我也不是重点。”终于发挥出原来的性格，他一面吐槽一面不忘调侃，“还是阿走干脆跟我交往算了。”

　　说得顺口，看来他确实已经恢复成平日的状态，接下来阿走就会开始反驳他，他只要笑一笑再就行了；只不过阿走偏偏不照平常的剧本的走，一反常态地正面迎击了。

　　“好啊。”

　　阿走讲完的那霎那，他脑袋的回路甚至没有办法正常运作，等到了好久，他才用错愕的眼神看人。

　　“……咦？”

　　还以为自己听错，他那像是寻求确认和怀疑的语气引起阿走的不满。

　　“难道灰二哥只是随便说说？”

　　瞇上了眼，阿走逼近过来，背后的火光来势汹汹，第一次被人的气势震慑到，他第一次结巴。

　　“不是……”

　　“那就没有问题了。”

　　听见他否认，阿走的威吓瞬间少了一半，像是松了口气，接着回到刚才的位置──

　　……等等，有哪里不太对。

　　越想越觉得奇怪，为什么突然间就变成这样，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还是再确认清楚比较好。

　“阿走，你──”

　　想厘清现在的情况，但他叫人的声音才刚从喉咙吐出来，剩下的话被迫吞了回去。

　　阿走拉住他的手往自己的方向扯，于是他的身体被迫前倾，接着唇上覆上的柔软感让他倒抽了口气。

　　这样的姿势维持了一段时间，直到人稍微退后拉开距离才结束；看着他瞪大的惊愕眼神，阿走只是舔过他刚才被吻过的嘴角，然后补了一句。

　　“我说过我不会道歉的。”

　　……果然还是有问题啊！

　　这根本不是藏原走，一定是哪个设定坏了，他红着脸激动地站起来，“不对吧！”

　　“哪里不对！”也跟着站起，阿走也跟着他一起激动起来。

　　“从头到尾啊！”

　　“所以到底是从哪里？”

　　有听没有懂，阿走又把问题丢回来给他。

　　被这样一问还真的不知道该从哪里，就在他想要好好看看到底人是哪里不对劲，有声音传了过来。

　　“啊，这不是阿走和灰二哥吗？”

　　耳熟的嗓音让他们两个人停止争论，转过头，只见双胞胎正一手提着装着满满东西的袋子，另一只手还拿着冰棍。

　　“……”看来逛得挺开心的。

　　见那两人完全没有偷懒的罪恶感，反而还大方地和他们打招呼，把他们原本快要吵起来的气氛打散得一乾二净。

　　咬着冰，城太瞥了他们一眼后，下了结论，“你们还在约会啊。”

　　被这样一说才发现自己的手还被阿走拉着，他本来想要收回，但感应到他的动作的阿走强势地加大力道不放，让他的动作以失败告结。

　　“不对啦，城太，刚才听起来明明就是在吵架。”

　　纠正城太的说法，城次摇了摇手指。

　　“又为了尼拉吵架吗？真是的……”直接认定他们每次吵架都是为了争宠，城太一副受不了的模样叹口气，“两位也该长大了，不能老是为了一只狗吵架啊。”

　　活像是长辈在教训小孩，城太的身分忽然高了他好几节，而且不光是这样，城太还从袋子里掏出了东西。

　　“正好我跟城次买了一些给尼拉咬的玩具，”在他跟阿走的手上一人塞了一个，城太这次露出看好戏的笑容，“之前都平手，这次就用这个好了。”

　　好主意！这次可以分出胜负了吧！”也是一脸愉悦的笑容，城次还差点没跳起舞来助兴。

　　“……你们。”总算有机会可以讲话，他忍着快要发作的头痛感，“尼拉根本就没有在这里……”

　　“……啊，”被这样一说才想到要观察四周，瞧了一圈发现果真没有尼拉的身影后，城太一脸恍然大悟，“真的耶。”

　　现在才发现，他没好气地鼓起脸。

　　“不，”阿走也将手上的东西塞回到城太的怀里，“已经不用比了。”

 　　“为什么？”不懂阿走突然这样说的原因，城太自然是一脸不解。

　　“我已经赢了。”

　　说得轻描淡写，也没特别明讲，在场大概只有他听得懂阿走在讲什么，因此双胞胎直接用同情的眼光看向他。

　　“灰二哥不要伤心，你还有我们。”

　　认为他跟阿走的尼拉争宠失败，双胞胎开始安慰起他来，还作势要抱他。

　　只是这个动作还没成型，就先被阿走阻断；人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则是抱住他的肩，大概再差一点就要咬人的样子，让双胞胎彼此对看了一眼后，接着把手上吃到一半的冰棍交了出来。

　　“赎金？”

　　“我不要。”谁要吃过的东西，阿走当然是一口回绝。

　　于是连赎金都换不回他变成青竹最新的八卦话题。

　　……无所谓了啦。

　　至于在他完全适应跟阿走的新关系，又是几天以后的事情。

 

 

《完结》

　　　　　　　　　　　　　　　　　　　　　　　　　　　　　　　　　

中途改了很多次，还全部删掉又重来了一次，结果转眼间就拖了这么久，但还是觉得好想少了什么……

这篇的本篇还是番外都是想用比较暧昧的方式来做结，但又想要写一点稍微比较强势的阿走，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总之有空应该会再修改一下吧。